第十八节全走了 (第2/2页)
最后看了一眼驼城上的灯火,禄东赞带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催促着大军向西行去,只有回到高原上,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安慰,那里有祖先赐予的气疫(高原反应)才是保护自己族人的最后屏障。脸上蒙着厚厚的麻布,禄东赞真的很想张开双臂向上天说明,自己的失败不是因为作战不利,而是因为现在的作战已经脱出了作战的范畴,英勇的将士冲上前面去只能遭受可怕的屠杀,个人的武勇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铁疙瘩,吃了十八年青稞才能长成的战士,在一朵火光之后就会成为一具焦炭,这样的仗,怎么打?或许用人命消耗尽这些可怕的武器之后才能起作用,就像突厥人对付郭孝恪一样,可是数万人的代价太高昂了,吐蕃担负不起。
直到傍晚的时候天空中才能隐约看到一轮白日,白日下就是那座灰蒙蒙的驼城,十数万人的围攻似乎对它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,在那轮白日下依然完整无缺,这是突施最后一次活着见到驼城。
郭平吹掉了水面上的浮土,小心的喝了一口水,然后就将剩下的水倒掉。细细的浮土在水面上起了一层腻,看起来脏兮兮的。
到处都是土腥味,到处都是尘土,他们似乎无处不在,每天晚上脱衣服的时候头发上的黄土就会扑簌簌的往下落,睫毛上都沾满了黄土,早上起床不敢揉眼睛,需要把睫毛洗干净才行。
对这样的生活陈数明显的比郭平适应,一口饭团子被他吃的咯吱咯吱的,丝毫不在乎饭团子里的泥沙,听的郭平几乎想要捂上耳朵。
“忍忍,三两天就过去了,灰尘落干净就好了,现在将就着过,来到西域不吃几两沙子可不算是来过西域。”
郭平看着依旧灰蒙蒙的天空道:“突厥人已经走了,吐蕃人也走了,大帅为何还要屯留在这里不动弹?就这样让他们白白溜走了?”
陈数笑了起来,指着郭平说:“前几天你还在担心重蹈覆辙,怎么今天就变了卦?城装怂人胆是不是就是在说你?”
郭平瞪了陈数一眼就钻进了房子里,这里的鬼天气谁能说得清楚?明明天空灰蒙蒙的,地面上却燥热无比,而且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。
军士们将石缝里的小溪引进了驼城,一股水用来饮用,另外的一股水让它漫进驼城底下,也只有这样才能给驼城下的骆驼带来一丝清凉。
所有人就像一条条浮出水面的鱼,用力的呼吸却依然感觉憋闷难当。
杜如晦拿手拂去冰山上的一层浮土说:“这一场黑风暴很大,估计沙漠里的好多绿洲都会消失,想要平安的回到碎叶城,或者平安的回到黑山口,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吐蕃人,突厥人都是以牛羊为食,老夫就不相信经历这场风暴之后,他们的牛羊还能剩下多少。”
云烨抱着茶壶若有所思的说:“风暴过后,有些沙山会移动,有些道路会改变,不确定的因素太多,就是驼城都不敢轻易的出动,他们在缺食少水的情形下不知道能走多远?”
“那可不一定,每个族群能存活下来必然会有把自己的独家绝技,西域说到底是西域人的,我们只是过客,说道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我们远远不及,不可等闲视之。”
天气闷热只能不断地喝水,木格下面不断的有骆驼的臭味传上来,云烨到现在还不太习惯,但是看到杜如晦吱溜一口茶水,再摇一把蒲扇貌似悠闲,老家伙似乎一点都不急着回长安。
“现在道路已经通了,您老是不是该回长安了,兵部总共来了六道文书,其中五道就是在质问晚辈为何要将您陷于险地,您要是再不回去,我担心会有天使过来擒拿我入京问罪。”云烨一直想把杜如晦这个大包袱扔出去,总是自己背着不是个事情,万一有个好歹,回到长安李二能扒了自己的皮。
“你这孩子,做人就是不实在,你杜伯伯我好不容易找到过清闲日子的好法子,这就要撵我走?不会去,回去也没什么用处,还不如在你这里待着,每天有看不完的大漠美景,吃不完的山珍海味,还有神光可以沐浴,当然,最重要的就是还有军功可以拿。
小子,老夫亲冒矢石奋勇督战这句话你写进军报了没有?斩首五万,脱出重围这样的大功劳老夫可不想错过。”(未完待续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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