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告 (第1/2页)
青儿战战兢兢地进来:“三公子,太太请你过去。”
廖三刚刚大婚,新娘特别粘人,有事没事,就想把他绊在身边,廖三本来挺喜欢这种感觉的,但今天听了竹儿的汇报,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厌烦。
他有那么差吗?莫说一个没上任的七品知县妹子给他做妾是抬举她,就是五品的知府妹子,他勾勾手指,对方说不定都颠颠地把人送来了。
莫说都督府的荣华富贵,就是他廖三这迷死人的长相,不知道多少闺中女子,做梦都希望能做他的女人。
现在,他竟然被拒绝了,毫不留情、毫不犹豫地拒绝,这让人情何以堪?
“竹儿,去叫张仁义来一趟。”
竹儿低头咧咧嘴,公子这事儿越闹越大,他真怕都督大人知道了。
春风又绿江南岸,文翰见李家庄那边风平浪静,便打点行装,准备去明湖城。他已经下决心辞去那个知县的职位,准备参加最后一步的科举考试,若没有妻子和李浩然,他会继续在入云书院就读,现在,英雄气短儿女情长,他真的舍不得和嫣然两地分居。
以他的文采,进明湖城外的云砀书院应该没问题,浩然和路振邦做伴,一起去城里一位赋闲在家的老翰林那里念书,老翰林要的束脩并不多,只是脾气有些怪,他看上的学生,没钱也不打紧,若是他看不上,就是拿着一座金山去恳求,他也不收。
李浩然挺聪明的,文翰觉得有希望,并且,他也有两手准备,就算老翰林那儿不行,明湖城还有两家私塾很不错。
文瑾本来打算在明湖城买套房子,把二伯和二伯母都接过去,现在,这个计划只好让文翰帮着实施了。
文翰很大方地接受文瑾的赞助,在他看来,自己总会有这些钱的,到时候再回报文瑾也一样。
送走文翰,钱先诚夫妇都有些无精打采,文瑾便老老实实带着亮曦,在家里陪伴,希望能慰藉两位老人的寂寞之心。
李家庄那几个恶棍,一直盯着文翰,在确定他不能很快返回山阳时,给县衙递了状子,告李家霸占了他家的坟地。
还好有李玉林撑着,甄氏还不至于被带到官府出乖露丑,但李玉林毕竟限于身份学识,这场危难,不见得能应付得来。
甄氏吓得六神无主,一面气恨地骂儿子不听话,给她招来灾祸,一面派人叫来了弟弟。
甄庆民对内是一匹狼,对外却是一头猪,骗了姐姐一百两银子,躲得人影不见,甄氏苦等弟弟消息,听李玉林说,舅老爷根本没看到,这才发现上当了,不得不派人来山阳求嫣然。
李家庄报信的曾跟着来送嫁,熟门熟路找到钱家,敲门,石榴出来了。
“请问,大姑爷在不?”
“你问我们大爷作甚?二爷在呢。”
“哎哟,这可怎么办啊,我们太太让人告了,衙役让她过堂呢。”
石榴吓了一跳:“你且等等。”她跑到上房,找到正陪韦氏包饺子的文瑾。
文瑾一看石榴的脸色,就知道有大事,赶紧下炕,穿了鞋子,走了出来,听完石榴战战兢兢地叙述,文瑾并不慌乱,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,这一回,她得替哥哥摆平这个麻烦了。
“石榴,去叫石大叔他们,收拾行装,咱们去怀津府走一趟。”
“哎!”石榴一点也不慌乱,跟着文瑾久了,还没遇到什么事儿是主子摆不平的,她也练出了冷静从容的风度。
王大和王和,明知李家证据如山,还敢诬告,是仗着他们在衙门有人。
现在,谁都看李家十块肥肉,想咬一口的可不止他们,县衙那些薪水稀薄,日子还想过的有滋味的,也盯着呢,他们巴不得有人来告李家。
文瑾到李家庄时,天已经黑了,甄氏这个蠢材,竟然拿捏着不肯见她。
“去告诉你们主子,不是我求她来了,她想摆谱,换个对象。我不在乎李家是兴还是衰,反正我哥哥的媳妇已经娶过去了,秀才老爷委托照料李少爷的遗嘱,哥哥也做到了。”
李玉林连连告罪,羞惭不已,谴了内院的老妈子,赶紧去请太太。
甄氏姗姗来迟,给人的感觉,是文瑾上赶着巴结她,非要帮她排忧解难一般。
“人呢?”会客室空荡荡的,只有一个小厮,在收拾茶具。
“回太太的话,钱二爷生气了,走了。”
“走了?她怎么这么不负责任——”
小厮不敢吭声,甄氏正在跺脚,李玉林一脸气急败坏地回来,见到主子,一脸气愤。
“你是做什么吃的,连客人都给我留不住!”
“太太,请你注意些,不是我留不住客人,而是你太过分了。”
“李玉林!你敢忤逆我,哼,看我现在就赶你走!”
“若不是秀才老爷对玉林恩重如山,我早就走了。”李玉林连最起码的恭敬神态也不屑做出,只见他直起腰杆,“大姑爷家肯伸出援手,不是欠咱们的,更不是求咱们的,是咱们在求人家,太太,你弄清楚,人家不是拿着你的钱,看你脸色的奴仆,也不是希图你的钱,不得不巴结你的人。”
“你,你,你给我滚!”
“太太,玉林这就走,不过,后天辰时衙门开堂审案,你记着别迟到了。”说完,李玉林头也不回,往大门外而去,李秀才在临死,把卖身文书还给他了,李玉林是自由身,他留下,只是想报恩而已。
对甄氏这样的人报恩,还不如面对一头猪去报恩呢,至少喂食多了,猪看到你,还知道跑过来哼哼。
甄氏这才傻眼了,气急败坏地跺着脚:“你给我站住!”
李玉林不搭理,自顾自地往前走,甄氏身边的老妈子急了,跑上去:“管家,大管家,你消消气,看在少爷的面子上,你就停一停吧。”
李玉林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甄氏。
甄氏气得喘了好一会儿粗气,她以为在钱家人面前摆谱,就能提高自己的身价,就不算是给李嫣然低头了,没想到,现在,姑娘出了门,根本不用在她手下讨生活,而钱家人,却都是长了傲骨,根本不是那种见了权势和钱财,就低头哈腰摇尾乞怜的钱奴。
“李管家,老爷委托你帮忙打理这个家的。”
李玉林皱起眉头:“整个怀津府,都知道咱家现在没有依靠,他们就是明火执仗要坑人,没有外援,这一回的麻烦,根本解决不了。”
“外援?就那贱人的男人,不过一个小小举人,能有多大外援!”
李玉林掉头往外走:“那我就没办法了,告辞,太太,你另请高明吧。”
“你站住!你给我站住!”不管甄氏如何气急败坏,李玉林就那么走了出去,虽然他的心,依然十分担忧,依然在为李家奔波,但他,真的被甄氏这样的主母伤透了心。
甄氏站在自家的外院,彷徨无措,后天,后天就要上大堂,面对如狼似虎的衙役,还有心黑手狠的官员,她真的好怕。
“太太,这怎么办呐?”伺候的宋妈妈战战兢兢地问。
“李大力去问九爷爷,那边说要多少钱?”
“五千两银子!”
“五千?”甄氏愕然,“不是五百么?”
“太太,到了现在,你还指望拿钱消灾吗?他们不把咱家榨干,绝不会罢手的。”
甄氏忍不住泪流满面,她这时候不知道该恨谁,其实,五千两银子,她已是拿不出来了,男人临死,不知怎么动的手脚,现在,家里的好地,地契都不见了,以前库房堆得满满几筐银子,忽然也凭空消失,就连家里值钱的古董,忽然也被藏了起来,甄氏觉得男人简直会变戏法,一挥手,那些东西都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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