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五章 补酒 (第1/2页)
再加上灾难造成了很多妇人新寡,她们愿意再谯,首选就是这些老兵——能给她们带来比较安稳的日子,并且,老兵多数身强力壮,还是壮年。
***最老的一批军人,已经给了刘广众,到了萧逸选人时,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兵了,只能是相对弱一些。
老兵成亲,使得南林府更加安定,人们花在生产上的心思更重。
钱隽回来第一件事,就是先去萧府报备,悄悄见了文瑾一面,然后就去了萧逸的官廨,他希望能从官府手里,买下一些土地。
南林府此刻的土地,都是官府的,一部分分发到灾民手里,已经登记造册,成了私人所有,大多数还都处于无主的状态。
金关山和钱隽运粮进了南林府,第一时间就是来萧家提亲,聘礼就是他们运来粮食的一半。
这些粮食的价值不少于两万两银子,就算是在京城,也算是大手笔,萧逸很痛快地答应了,钱隽一走就是九个月,萧逸急坏了,他真的怕再出什么意外,把女儿的终身耽误了。
钱隽办的第二件大事,就是去官府买地。
为了鼓励生产,萧逸张贴出告示,凡是有能力在官府分发的土地之外垦荒种植,只要到官府登记就行,但不允许雇佣开垦。像金家这样有钱的,必须先掏出一部分到官府购买土地。
钱隽一出手就是上万两银子,要购买整整一面山坡,办事的小吏立刻派人去报告上司,连萧逸都惊动了,他没想到金家竟然是个不显露的大土豪。
钱隽被请到了萧逸的官廨,行礼之后,这才神态恭敬地正襟危坐:“岳父大人,我也没想到金家如此豪富,但他们家族,现在缺乏的是个有能力的继承人,金关山知道我不一定是他的亲生子,但他不说破,就是不愿意把这份家产拱手让出,我和他,就是合作关系,我要借他的力量,做出一番大事业,而他,需要我支撑起金家,让金家在南林府落地生根发扬光大。我不会沾他便宜。”
“嗯,我能想来,若不是你露出惊世武功,金关山也不敢露出他有这么多家产,灾年是乱世,有钱能护得住,才算自己的。”
见萧逸一下子就想到他这一路肯定不平顺,钱隽心中感动,他重重点头:“金家在废墟挖掘的当晚,就来了三拨蟊贼,全让我打发了,第二天还没上路,淮州的衙役就过来阻拦,他们瞪着眼睛说瞎话,不承认金关山是那些金银的主人,被我教训之后,竟然有典吏、捕头都出面了,我们差点运不出这些钱呢。”
萧逸一点儿也不觉得钱隽夸张,越是遭灾地区,民生缭乱,这些官吏就越心黑手狠,肆无忌惮,大发国难财。
“岳父大人,我本不想如此高调,只是怕文瑾过门受委屈。”
“难为你了。”
“岳父大人,我不觉得为难,这些算不了什么,比当年在西疆好过多了。”
一句话把两人都说得沉默下来,钱隽的眼睛里,忍不住浮出一层水雾,自从文翰带回的消息在京城传开,说是钱隽已经离开人世,仁亲王便一蹶不振,见人连话都没有,平日也不上朝,只在家专心教育小儿子,无奈稀泥糊不到墙上去,他的心没有寄托,人就迅速老了。
钱隽愤恨父亲包庇纵容刘氏,但父子连心,他从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天起,就对仁亲王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,听不得说他不好,又不想去见他,继续受折磨。
真是爱恨相依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……
金关山的妻子也是个能干的,她和族里的人商量,在金王镇的北边,规划了一个大宅院,虽然暂时只是栅栏围墙,再加上几间木竹结构的住房,连砖瓦都没有,但也是南林府仅次于萧府最好的房子。
妻子和族叔负责督造新居,金关山带着儿子,忙着发家致富,他放出消息要雇人栽树,准备养蚕,因为手里有足够的粮食,佣工的报酬便是吃饱饭,另外每人每天二两粮,这在南林府,已经是“高薪”了,消息一放出去,干活的人便蜂拥而至,南林水多地暖,就是秋冬,也能栽树。
金家对钱隽和文瑾的亲事,非常郑重,从议亲、纳吉、到下聘、请期、成亲,每一步都依足古礼,一步步走下来,到文瑾出嫁的时候,已经是来年正月,金家的宅子已经收拾齐整,萧逸也给文瑾做好了许多家具,虽然不是最名贵的木料,但精细的做工,以及所用的材料,却一点也不含糊。
他们所处四周大山上,有的是好木材,虽然不是很出名,但十分稀有,质地也非常好。比如文瑾有一套木梳,质地细腻油润,纹理优美,可以雕出非常细致的花纹,拿在手里还不是那么沉甸甸的,这个时代已婚妇女最喜欢把梳子插在头上,萧夫人自从得了这样一套梳子,便把那些沉重的金梳玉梳都放进了盒子再也没动过。她给文瑾备嫁,不仅有这样的一套梳子,还有这个质地的梳妆盒、妆台镜、小插屏、大屏风等,几个月的时间,真够萧夫人忙的,幸好有钱隽从江南来时,带的一批手艺不俗的木工,不然萧夫人就是有心,也没有办法——总不能她亲自去做吧?那也要她会做才行啊。
文瑾坚决反对萧逸和萧夫人要给她一个十里红妆的奢华嫁妆,也不许钱隽那边过分的排场,钱隽不想回京城,他们还是尽量低调些,并且,在灾民面前摆排场,这不是挣面子,而是播撒仇恨。
京城达官贵人多了,再摆排场,也不可能拿第一,文瑾不肯,到了这里,却连炫耀的对象都没有,文瑾更不愿意要这些虚名了。
萧逸和萧夫人能够理解文瑾,金家这么大手笔的建房和买山植桑,已经成了灾民眼里的特殊存在,现在的确不能再加一把火,万人瞩目,其中各种羡慕嫉妒恨,可能恨意,是最多的。
文瑾虽然一再低调,她的婚礼还是引起了全南林府人们的关注,毕竟萧国公的女儿这个身份,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,还有金家,虽然是灾民,却依然是大财主,能买下整面的山坡——两万多亩的地啊,到了明年开始养蚕缫丝,一年的收入最少上万两银子的纯利,灾民们还在咬野菜谷糠,这边已经有人甩开膀子做土豪,金家想不让人瞩目也不成。
郭公公的人很快就渗入了南林府,一封一封的密信通过威远侯送了出去,永昌帝看着案头萧逸嫁女的密报,气得一把撕碎,扔在地上:“萧文瑾,她不是非钱隽不嫁吗?这么快就食言了?”
郭公公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,皇帝思念自己的功臣堂弟,这种心伤里,还带着深深的懊悔,当时若不是他和太后不肯支持钱隽,也不会把他逼到离家出走的境地,就更不会被滑坡掩埋,失去性命(郭公公派到南林府的人,没见过钱隽,他密信里也说了金家的儿子失而复得的话,却都没有联想到钱隽身上,因此,永昌帝还认为钱隽已死)
想到刘彩琴的可恶,永昌帝的心就更是愤恨,他发作了一通,知道自己不明确下令,郭公公是不敢动手的,长出一口气之后,他咬牙狰狞地道:“你想办法,帮我铲除了那个祸根,说不定仁亲王能再有一个儿子,一个嫡子——”
郭公公面无表情,一躬身算是答应,心里却十分为难,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仁亲王的心里先放开刘彩琴,这个难度实在太大,太后赐的美女都没有奏效呢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