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4章 门媚 (第1/2页)
如果方轻侯与风无语是沆瀣一气,怎么会明令禁止采补之术?
可是,好欲忘仙者都是心不在道之人,谁又能抗拒这样速成的法子?
茶小葱也不相信。
两人在客栈订了一间上房,为了掩人耳目,茶小葱换成了少年的模样,两人窝在被子里,美其名曰,为着凉的婪夜焐汗。
婪夜看着那张男人脸,被激出一身冷汗,忆起那《朝尼奇遇记》里的种种,“病”倒好了大半。
夜里,老鬼遵照茶小葱的吩咐出去了一趟,回来时身后多了一位半大的孩童。却是付家宝。
付家宝“借尸还魂”没喝过孟婆汤,对做鬼的事还记得几分,只是当时年纪太小,只有些模糊不清的印象,唯一记得牢的,便是这朝夕相对的四鬼和那位陪他讲故事的牛叔叔。
那一年的新进弟子当中,只有他选择了流霞庄。
他这样做,无非是想离万俟常清的族人近一点。
流霞庄弟子不论从资质还是志向都远不如御华派,但是此派物质条件优渥,其中多有闲修之人,平素寻花赏月也是寻常。但茶小葱要从一个孩子的嘴里问出风月故事,倒有些难度。莫说他不懂,就是懂,也未必能说得清。
然而,为了不打草惊蛇,茶小葱只能这样做。
“家宝,庄上最近可有喜事?”茶小葱出来去付家宝相互见了礼,弯弯绕绕地扯起了家常。
“不曾有过。”付家宝举止老成,礼数不缺,确实招人喜爱。
方轻侯一直盼着有位纯阳子能传他衣钵,付家宝又称了他的心意。听闻他对此子竟比对亲身骨肉还好三分。
“那……丧事呢?”茶小葱想了想,已经有了计较。
“两名师兄犯了门规,被师父亲手斩杀了,今天是两位师兄的头七,丧事早办过了。”付家宝觉得这件还算得上是丧事。
“……这几年,你有没有听说庄上哪位师姐殒了?”
方轻侯新的小妾多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儿。虽然都是先逐出师门再纳的妾。可名头上却很难听。就是普通的武林门派也没有哪家师父会这样好色,行事荒唐不说,还饥不择食。
都说兔子不知窝边草,他这算什么?
付家宝脸上一红。似乎猜出茶小葱问的是哪些师姐,迟疑了片刻,方道:“去年有一位徐师姐难产。熬不住,去了,师父他老人家哭了几天几夜。眼睛都快哭瞎了。就只是这件……师父对师姐们很好,吃穿用度都是庄上最好的,几年来也不见有何差池。”
早些时候听说流霞庄修仙只是为拉拢仙门各派,现在想想,这未必是旁人的戏谑。
该问的就只有那么多,流霞庄弟子虽然行为不检,但却各有底线。害人性命的事是绝计不能干的,至于方轻侯一家。除了大小老婆一窝子,也没见更多不妥,流霞庄的钱银都是靠采办矿场正当得来的,要说这来路,也是光明正大。
之前在街上听到的传闻不虚,流霞庄上下虽不庄重守礼,却懂得分寸,采补之术伤人性命,确是不容。
付家宝与四鬼感情甚笃,只当是老鬼带他来叙旧,见面只是各各欢喜。
茶小葱问到的这些虽然唐突,可他并没放在心上。
原本,茶小葱那回见过方轻侯与女弟子办事还有些心理阴影,但对比起御华派的所做所为,才惊悟,那些不是过是人家的家事,就算再荒唐,也扯不上六界恩怨。
这几年真真假假,是是非非,一件又一件地被推翻重来,茶小葱对自己的眼光彻底不自信了。
幸好她还有一位好丈夫,不用她提要求,所有的优秀条件都具备。
“跟我猜的一样,流霞庄果真不允许弟子修习采补之法。两弟子被处置,也是真事。”茶小葱摊了摊手,似乎有很失望的样子。
婪夜的精神好了许多,正靠在床上笑,看她进来,便招了招手。
茶小葱刚走近,便被他强行拉进了被子里:“外面冷,进来说话。”
楚地湿冷,却不下雪,只见着细小的冰粒和着雨水往下掉,俗称沙子雪。
这样的天气,到处都湿漉漉冷冰冰的,被窝确实是唯一的好去处。
茶小葱听话地躺在他身边,抬起手为他试试体温。
他的身子好像比平时凉了些,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有关。
“流霞庄受制于御华派那么多年,不参与那肮脏事,总该有些交换条件,否则,风无语那样多疑的性子,怎么可能相信方轻侯。”最得风无语信任的是玉行师太。
这事提醒了茶小葱,她静下心来想一想,突然眼睛一亮。
“你是说流霞庄起炉铸剑与御华派有关?”
婪夜点了点头:“只怕未必是铸剑,我们找到万俟正就知道了。”他把茶小葱按在额手上的手挪下来,护在怀里,摇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
婪夜与茶小葱确实像,就算没有天生的默契,也有着相近的习气,比如说,逞强。
茶小葱抬头碰了碰他的薄唇,轻声道:“没事就好。”
婪夜将茶小葱搂紧紧,缓缓地合上眼睛,他胸前起伏,听呼吸,似比以往来得急促。
就在茶小葱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,他自嘴边又逸出一声叮咛:“明天找个借口送付家宝回流霞庄,我去查万俟家族,不能事事陪着你,千万记得要小心。”
千万记得要小心!
“我明白。”
婪夜从来不会像保护人质那样护着她,一句轻描淡写的“小心”已经很是难得,这是婪夜的信任。茶小葱的回答也同样轻描淡写,仿佛没将他放在心上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