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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五章 孔尚贤:爹,收手吧!佛道对轰,严世蕃:可以结束了!

第一百六十五章 孔尚贤:爹,收手吧!佛道对轰,严世蕃:可以结束了! (第2/2页)

“他可以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去杀害这些官员,以此来捍卫皇权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。”
  
  “可是只要这大明朝还想继续存在,还想继续让盛世维持,让百姓安居乐业,让朝野秩序不崩,他就必须要要延用官员!”
  
  “杀一批又能如何?新上来一片官员,还会是我儒宗的拥趸!”
  
  “正是因为皇帝看到了这一点,所以他必须要向整个如中妥协!”
  
  “佛道两家,就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牺牲品,”说着孔贞干看着儿子孔尚贤道:“现如今还有谁?会记得当初变法之事?”
  
  “朝廷的所作所为,不断的推波助澜,想要让儒释道三教之争愈演愈烈吗?”
  
  “这些,不正是证实了我的猜想吗?你到底在担心什么?”说着,孔贞干语重心长道:
  
  “尚贤,君子谋而后动是好事,可也要明白,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我老了,孔家是要传给你的,身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,太过于较真旁枝末节,当断不断反受其乱!”
  
  “父亲,你漏掉了一件事!”这一次面对孔真盖有理有据的话,孔尚贤没有再妥协,而是直接道:“你说的是没错,儒宗不会被灭。”
  
  “但是您话中口口声声说的是,儒宗不会被百家学说所取代,可是您凭什么?就凭皇帝要用儒宗?可皇帝同样可以用百家学说!”
  
  “没有了现如今的儒宗,皇帝随时可以再另立一支儒宗,一个完全服从于皇权,一个甘愿与百家学说平起平坐,共治天下的新儒宗。”
  
  “这些,您有考虑过吗?”
  
  孔尚贤一声声的质问,像是雷霆一般在孔贞干耳边炸响。
  
  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次三教之争造成的大祸乱,影响是什么?那就是三教没有一个能逃的开,佛门污秽,道门虚伪,儒宗就干净了?”
  
  “父亲,您不觉得现如今,我儒宗已经变得非常的凸显了吗?只要是佛道之争的地方,就会有儒宗之人出面,挑事的似乎都是儒宗之人!”
  
  “那刚发的‘杂报’您有看过吗?”孔尚贤回身拿起一份杂报,递到孔贞干跟前,道:
  
  “这撰写‘西游释厄传’的吴承恩,已被说成了是当世大儒,专门揭露佛道两家黑暗的儒宗代表,不少百姓对他所言,深信不疑!”
  
  “儒宗,就像是黑夜里的夜明珠,无比的突现,明亮,这世上有黑就有白,有阴就有阳,黑白,阴阳,颠倒,你方唱罢我方唱……”
  
  “翻转,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而已。”
  
  “我能看到的,不少聪明人也能看到,当世人发现,一切都是儒宗在挑事,届时便是塌天大祸,儒宗会被一刀切下,分崩离析!”
  
  “儒家,也是百家学说之一,它是不会被灭,可一个新的儒宗未必不会起来。”
  
  “届时,新儒宗就是百家学说之一,他们不会想着压倒别人,不让别人出头,而是乖乖的与百家一同,治理天下!”
  
  “如此一来,不正是达到了朝廷变法,‘启思革新’的目的吗?”
  
  “届时,那我孔家又该何去何从?确切的说,作为推波助澜的先手,可还会存在?”
  
  孔尚贤的话说出口,顿时让孔贞干浑身僵直,瞪着眼,脸色青一阵红一阵。
  
 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孔尚贤说的那一句,儒宗分崩离析,新的儒宗出现,孔家是否存在……
  
  “父亲,收手吧!”孔尚贤说着,上前抓着父亲的肩膀,恳切而焦急道:“时代变了,这次的事情,就是冲着儒宗,孔家来的!”
  
  “皇上从来不是要消灭儒宗,而是要改变儒宗,在不选择臣服,不及时收手,这场破除王朝陈旧体质的变法,第一个被牺牲的就是孔家!”
  
  “父亲……”孔尚贤还要继续劝说,却是被孔贞干突然一声暴喝打断:“一派胡言!”
  
  “你说的这些,也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!”孔贞干吹胡子瞪眼,怒视着儿子,气的浑身发抖,“变法?百家学说?”
  
  “你告诉我,百家学说有什么用?”
  
  “他们的学说若是有用的话,那为何从古至今,笑到最后的会是我儒家?”说着,孔贞干指着孔尚贤,怒声道:“我告诉你孔尚贤!”
  
  “那是因为他们无用!”
  
  “那么多皇帝,秦皇汉武,唐宗宋祖,还有他大明朱家的所有皇帝,全都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我儒家,现在他朱厚熜,他凭什么!”
  
  “轰隆!”阴沉的天穹之上炸雷响起,孔贞干看着红着眼,几乎是恳求自己的儿子,怒声道:“我告诉你,我不会输!”
  
  “在如释道三教之争落下帷幕之前,你别去祠堂跪着吧,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。”
  
  说完,孔贞干大袖一甩,大步出了大堂。
  
  “老爷……”仆人见状,赶紧城诚惶诚恐的撑着雨伞凑上前来,要为其撑伞,结果却被愤怒的孔贞干一把推开,“滚开!”
  
  “啪嗒!”仆人被推倒在地,溅起一片水花。
  
  雨雾朦胧中,这名仆人眼底闪过一抹寒光,低声道:“取死有道!”
  
  说完,仆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,而后起身默默的离开,回到自己的屋子。
  
  不一会儿,一道秘奏在仆人手中完成。
  
  看着桌上,今日孔贞干与孔尚贤父子的对话内容,想着,仆人心中一动,又提笔补了一句,“孔贞干直呼皇上名讳,孔家有反意。”
  
  写完,吹了吹墨迹,仆人卷起秘奏,来到窗前吹响特殊的口哨,不一会破空声响起。
  
  一只毛发锃亮,体型比一般的鹰隼要大两圈的白毛隼落下。
  
  “去吧!”仆人将秘奏放入灵隼腿上的竹筒里,拍了拍灵隼的脑袋,将其推出窗户。
  
  “啾!”灵隼发出一声嘹亮而尖锐的啼鸣,冲天而起,直奔京城。
  
  终于,嘉靖四十八年,七月。
  
  经过三个月的酝酿,以及朝廷、孔家和各方推手的推波助澜之下,三角之争愈发激烈了。
  
  佛道两家在朝廷推波助澜之下,已经发展出了大批量的信徒。
  
  每一场佛道之争,论道论禅,都会聚集大量的双方拥趸和信徒。
  
  而此时京城,最大的酒楼,醉仙楼内。
  
  此刻就上演着一场佛道两家之争的巅峰对决,而起因自然是因为,一个儒家书生,以如今爆火的话本故事,西游释厄传第四十六回:“外道弄强欺正法,心猿显圣灭诸邪”展开的一句点评,从而引发了一僧一道两个僧人的对峙!
  
  现如今整个大明朝都知道,儒释道三教可以说是闹得不可开交,双方你死我活。
  
  那书生原本只是随口的口嗨一句:“要说外道,还是佛门吧?佛门才是外来户。”结果好死不死的被边上的僧人听到。
  
  僧人出言辩解,并反问书生。
  
  毕竟现如今,三教之争太过激烈,再加上佛道双方对儒家都不爽,自然咄咄逼人。
  
  但道门之人,有时候又随心随性惯了,虽然也看不惯儒家之人,但有时候如果看不惯和尚的话,自然也会率先对和尚出手。
  
 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僧人双手合十,道:“施主此言差矣,佛法东传已久,早已融入华夏,成为吾辈精神之依归,何来外来之说?”
  
  “好一个融入华夏,”道人哈哈大笑,“大师既然说融入华夏,为何依旧做那西夷之举?”
  
  道人出言,僧人自然不会退避。
  
  儒释道从一开始的,道门和佛门同时被儒宗所欺负,已经演变到了现在三家互相看不惯了。
  
  “还请施主赐教。”僧人始终双手合十,面露谦卑之色,但行为却是非常的明确,就是要跟你杠到底,你最好不要退缩。
  
  “哈哈哈,”见和尚要跟自己论道,道人自然也不会拒了,他哈哈大笑一声道:“口口声声说自己融入华夏,行为举止处处遵循西夷之礼,还要我赐教?哈哈,可笑,可笑!”
  
  道人仰天大笑着,而后突然收声,凝视着僧人,道:“好!那我现在就告诉你,何为西夷之举,何为诸华之容!”
  
  “听好了!”道人一摆手中拂尘,傲然道:“端委缙绅,此乃诸华之容!”
  
  听到这里,醉仙楼当中有饱学之士开口为旁边看热闹的人解释道:“身着华美礼服,头戴尊严官帽,配以璀璨绶带,此乃中原华夏礼仪之典范,彰显我等庄重与高雅!”
  
  其他人听闻也是微微点头,尤其是身着华服,已经及冠的青年,下意识的挺拔身姿。
  
  嗯,确实,我华夏礼仪,就是这么的高贵,庄重典雅,看我等就是了!
  
  道人说着,上下打量道人一番,继续道:“而剪发旷衣,此乃群夷之服。”
  
  “噗嗤!”醉仙楼中,有人笑出声来,不少人也纷纷点头称赞这句话不用解释,他们都听得懂,“剪发旷衣?”说的就是和尚了!
  
  嗯,这穿着,这发型,确实难看。
  
  道人继续道:“我华夏,擎忌罄折,侯甸之恭,彰显谦逊之礼仪……再说丧葬,我华夏自古便是棺殡榔葬,彰显中夏之风,尔等僧人,火焚水沉,此乃西戎之俗!”
  
  听到这里,众人纷纷点头。
  
  这些僧人确实喜欢玩什么焚烧,水沉,让人死后都不得安宁,这不是蛮夷是什么?
  
  道人说着,语速越来越快,最后冷笑着看向僧人,道:“如此,明白了?”
  
  虽然这道理说的很有道理,也让在场的众人心服口服,并为诸华之容而自豪,可他们没有忘了,自己等着聚在这里是看乐子的。
  
 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那僧人,期待着他如何反击。
  
  “施主此言差矣,”僧人双手合十,先是不慌不忙的低诵了一声佛号,而后看着道人轻笑道:“变本从道,不遵彼俗,俗风自殊,无患其乱,这点道理,施主不明白吗?”
  
  “我佛度化世人,助众生脱离苦海,此乃功德无量之举,从不拘泥于形貌。”
  
  “反倒是施主,拘泥于服饰,外貌,实乃着相了,此乃修行不够。”
  
  “且施主在此质问贫僧,如此咄咄逼人,这可有失我华夏礼仪,却与西夷无异了。”
  
  这僧人很聪明,言辞之间立场从未改变,始终将牢记姿势是华夏一方,也不掉陷阱。
  
  “好个诡辩,”道人冷哼一声,道:“也罢,在这衣着外貌上与你争辩也无甚意义,我华夏礼仪之邦,岂会耻笑尔等西夷之举。”
  
  “不过你说,佛度化世人,助众生脱离苦海,贫道倒是要笑话你了,区区小道也来显眼?端的是,忘了本了!”
  
  道人说着,开始第二回合的攻击。
  
  “你莫不要忘了,早在晋朝时期,历史就已有公断,《老子化胡经》早有言说,老子入夷狄为浮屠,化胡为佛!”
  
  说到这里,道人直接搬出了历史大杀器。
  
  没错,这道人拿出来的历史大杀器,正是《老子化胡经》这部巨著。
  
  酒楼内一些了解这段公论的人,则开始为其他不懂的人进行讲解。
  
  简单来说,这《老子化胡经》中讲述的是,老子西出函谷关,到西域化身佛陀释迦牟尼,对西域人、天竺人实行教化。
  
  具体过程简单概括就是,老子在天竺乘日精进入净饭王妃净妙腹中,出生后自号释迦牟尼,建立了佛教,并开始对天竺人实行教化。
  
  而释迦牟尼不过是老子的一个化身。
  
  至于为啥说它是历史大杀器,原因也很简单,《老子化胡经》自南北朝以来,便为佛道二教的一大公案,每当佛道关系紧张之时,《老子化胡经》便成聚讼之所!
  
  双方围绕此书的真伪,辩论了近千年。
  
  而了解完这部著作当中主要讲的内容后,在场众人纷纷恍然大悟。
  
  一时间看向那僧人的目光都变了。
  
  不是,你家佛祖都不过是人家道祖的一个化身,你现在凭什么跟人家道门相争?
  
  “阿弥陀佛,”然而面对这如芒刺背的目光,僧人却始终淡定如常,双手合十低诵一声佛号,道:“此乃谬传而已。”
  
  “施主所言这《老子化胡经》不过是晋朝道士王浮所作的一面之言而已。”
  
  “首先,佛祖诞降在老子之先,并非老子入西域教化后才有佛教。”
  
  “其次,道教与佛教有着根本的区别。”
  
  “道教追求成仙,却难免老死;佛教追求泥洹灭度,却能脱离死生,湛然常存。”
  
  “所以,佛优于道!”
  
  “而这所谓的《老子化胡经》不过是王浮,自知不如人所作,故意抹黑而已,此乃心虚之举!”
  
  嗯,别看这僧人虽然面上平静无比,但当道人拿出《老子化胡经》,骑脸说出释迦摩尼是老子分身的一刻,他已经动了嗔念。
  
  因为他明白,近千年来,每当有道士拿出《老子化胡经》,就意味着一场持久战开始。
  
  果然就借道人发出一声冷笑,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。
  
  有眼尖之人,刚好看到了封皮上写的五个大字,正是“老子化胡经”。
  
  “飒飒飒!”
  
  此时醉仙楼外大雨滂沱,醉仙楼内,众人兴奋异常。
  
  就连那说书人此时,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僧道二人,甚至有眼尖的开始安排身旁的书童,赶紧拿纸笔,准备记下来。
  
  “哼……”果然和那僧人心中所想一样,在道人拿出《老子化胡经》的一刻,道人满脸冷笑,淡定的翻开了其中一页,开始辩经。
  
  “你所言,不过是心虚之举而已……”
  
  接下来便是一场口水战,听得在场众人口干舌燥,但依旧目不转睛,心里大呼过瘾。
  
  这大雨天,一僧一道来这么一段争论,双方引经据典,唇枪舌剑,虽然没有刀光剑影,但其中热闹,却也非凡。
  
  不仅如此,随着一僧一道辩论开始,不少人也开始站队了起来,一时间醉仙楼闹哄哄一片。
  
  然而没有知道的是,在醉仙楼顶楼包厢里,却有人全程注视着一幕。
  
  “三教之争,可以结束了。”严世蕃淡淡对身旁的狗腿子,鄢懋卿说道。
  
  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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